时光飞速的前进,等不及他人在成长中留下印记,谁带着童年的稚嫩陪伴着过隙的时间,抵抗着大人世界的孤单。
对于我来说,时间似走非走,只是爷爷的头发又苍老的半边,墙上的挂历又换了数几次,提醒着我时间确实走了。只是我的情感在那个雨夜像落了潮的海岸线,没有增长的痕迹,几年的时光消耗着仅有的温暖,留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孤单。
那年,我18岁,学业已然到了高三,妈妈也回来了。记得刚回家的妈妈,进门的那一刻,爷爷放下了编织的竹筐,浑浊的眼睛,看不清是否含有泪水,只是大叫着,你走开,我不认识你,没有气力的声音带着颤抖。妈妈一下子嚎啕大哭,顾不得化了的妆容,扑到坐在藤椅的我。
我肩膀上有湿热的感觉,我知道是和那年爷爷眼角同样的水分子,只是我呆呆的,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,眼前的人,确认是我记忆里的妈妈,我该把她眼里的水分擦掉吗?我却找不到理由。
妈妈看着我,爷爷平复着心情,讲着这些年的家里的事,有大有小,像拉家常那样,却还是带着激动的语气。
弟弟不见了,我没有感情了,这是爷爷最痛苦的事情。
妈妈听到眼睛的泪水停留在嘴边,惊吓着身体不能动。我被她的拥抱挤压的难受,就挣开了,妈妈回过神,看着我的眼睛,我在她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。
脸色苍白,神情淡然,像从没有来过这世上一样,用一词概括,就是孤独。
妈妈回来后,就再也没离开过。往日的二婶家也很少去,总跟在我身后,学校上学时也让邻居家同校的男孩照看着,我没有觉得感动,也没觉得厌烦,只是任他们这样做着这些事情。
高三毕业后,就独自来到了R城市的学校上学,妈妈本来无论如何都要跟来的,只是我说了我要交朋友的谎话骗过了她。自她回来后,每天嘱咐着我要在学校交些朋友,或者让同村的小女孩来家找我玩,只是我呆滞的表情,冷淡的回复让她们自讨没趣的离开了。
妈妈看着我,整日的唉声叹气,像是在为我着急,也像是惩罚当年的自己。
R城市,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,也是我最向往的城市,那里描述着冬暖夏凉,宛如仙境让我嘴角不知不觉有了些笑意,当时我也不曾发觉,只是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到了,不同于平常冷漠的我。
开学的时候,抵不住妈妈的要求,送我来到了学校。
妈妈一路上不停的递来零食,我抱着怀里。看着一路上的行人,他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像是扑克牌,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和他们是同类,但心里并不喜欢这样的表情,和妈妈,爷爷奶奶,村里的人不一样,那时我开始发觉到。
再往前走,是一条小河,隐藏在城市里喧嚣之中。我把头扬的高高的,河边的风轻轻的,拂过耳朵,我看着树叶飘摆的方向,眼睛跟着风的足迹,却发现,风在空荡中,自顾自的走着,没有尽头。
安排好班里的事情后,就把我妈支开了。我独自来到学校的宿舍里,宿舍的房间很大,虽有几个人同住,但还算宽敞,我选了最靠边的床位,整理好床铺后,四处散散步,尽情观赏学校的风景。
走进了学校里的小花园,心情开朗了起来。花园里的长椅上坐着白色衬衣的男生,带着耳机,嘴里还在哼唱着什么。
“你好,小美女”男孩也许发觉我在背后盯着他,突然转过身看着我,眼里星光熠熠,像是夏日里乘凉的夜空。
“哦,我是女学生”我的话呆板的像是村里的老人,语气里没有温度。
“不对,也不漂亮,还冷冰冰的,像是女版扑克脸”男孩露出坏坏的笑容,只觉得还是充满朝气,那种朝气我身上找不到。
“像扑克牌老K,哈哈哈”男孩看着我的眼睛,没有退却。
“你好像笑了耶”男孩笑容愈加明显,手里比划着手势,活泼又让我向往。
那一瞬间的我,除了嘴角的些许笑容,脸上还是一往如常的平淡,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白衣男有趣的话开心,还是动摇了自己执意要孤单下去的决心,但更像是允许他来我心里荒废的那一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