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高手过招，招招致命
陆国荣没好气地道：“陆离这个臭小子，几天没见，脾气还见涨了，我让他留下吃饭，他说了句吃个球就走了。”
宋爱华道：“陆离平时都规矩得很，肯定是你把人家惹着了，要不然他干嘛发那么大的火？”
陆国荣道：“他说要借钱做点小生意挣钱，这年头，钱有那么好挣吗，考上了大学还差不多。
这大学考不上，他就只能当一辈子农民，我这钱要是给他借了，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？”
宋爱华摇了摇头，“你呀你，还是读过书的呢，眼睛怎么这么小呢，没听说过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吗？
这堂里堂亲的，又住在一个地方，抬头不见低头见，要是将来陆离真有出息了，我看你怎么跟人家相处？”
陆国荣冷哼一声道：“就他那个脾气，这点气都受不了，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？
要是他都发财致富，我陆国荣就给他磕三个头赔礼道歉去。”
…
陆国庆见着陆国荣进了里屋，知道这事情没有回旋余地了，赶紧出门追上了陆离道：“大娃子，你今天吃火药了吗，怎么跟你大伯那样说话呢？”
陆离道：“他既然是咱们陆家这一房的老大，就应该有点老大的样子，这还没开口说借多少呢，他就那个样子，我当他屁的大伯。”
陆国庆也不再埋怨，只是唉声叹气地道：“要是你爷爷还在，他今天不至于不借的。
哎，人穷了连鬼都害怕，都怪你爸我本事，家里穷成这个样，谁愿意给我们借呀？”
陆离拍拍他肩膀安慰道：“爸，没事说这些做什么？人呀，家穷了不要紧，志可不能穷。
他不借就算了，咱们再另想办法，我就不信离开他陆国荣，这事我还办不成了。”
陆国庆道：“能想什么办法，你大伯那么有钱都不给借，你几个舅舅穷，估计也没戏了，去了还要花几块钱。”
陆离则另有计较，几个舅舅虽然离得远，可三舅是个老师，人又大方，不一定会空手而归。
不过经过此一事，他对这个家的亲戚有了不一样的体验，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。
“办法是人想出来的，只要肯干，就不至于饿死。
这样，你今天回去换妈去上工，让妈跑一趟，能借多少是多少，我去找陈四爷。”
陆国庆惊讶地道：“他就是个老流子，别人躲都躲不及呢，你去找他做什么？”
“他是个老流子，但手里的家伙好呀，还有一条撵山狗，我准备跟他干伙大的，把那头糟蹋咱们庄稼的黑老官给收了。”
陆国庆一听这话，眼睛瞪得跟二筒一样，又大又圆，好像已经看出，陆离不是他儿子似的，“大娃子，我没听错吧，你要去杀那头野猪？”
自古以来，都是撑死胆大的，饿死胆小的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，陆离准备博一把，“看那脚印，这家伙估计得有三四百斤。
到时候我跟陈四爷平分了，还有一两百斤，稍微收拾一下拿到县里去卖，应该能挣一百多，这本钱就算有了。”
陆国庆不敢苟同，“这野猪肉可不比家猪，皮糙肉厚的，还有一股子膻味，弄不好根本不好吃，你拿到县里卖给谁？”
陆离是在饭馆里吃的野猪肉，也不知道弄不好是个什么味，这一说倒提醒了他，伸出一只手来，“爸，给点钱。”
陆国庆像是被电打了一般，往后一退，“你说啥子哟，我哪里来的钱？回家找你妈要去。”
陆离眼睛微微一眯，一别信你才怪的样子，“爸，你前天可是在家里拿了二十块钱，这酒还怎么喝呢，就被吴德仁给抓了，你可别告诉我用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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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国庆也不说话，转身顶着头往前面走，要是别人，陆离早就一个扫腿扫翻了，想了想，喊道：“爸，还想替爷爷平反不？”
陆国庆嚯地一下，像根木头似的杵在了那里，陆离知道这小子掐住了他的死穴，上前道：“爸，我身上只有六块钱了，你说能干个啥？
你要是想早一天给爷爷平反，就把钱出来让我办事，你要是不想，就继续把这钱藏着买酒喝，我也不怪你。”
陆国庆磨蹭了一会，把手伸进裤裆里，摸了一个手工缝制的黑布袋子出来，“钱都在这里了，你拿去吧。”
陆离拿过来打开一看，全是一块几毛的小钱，数了数，一共五块二毛六，“真只有这么多？”
陆国庆老实的像是小娃娃一样，“真只有这么多！”
和很多孩子一样，小时候陆离也要防着他爸花他压岁钱，对藏钱是很有心得的，围着陆国庆转了一圈，突然指着他的鞋道：“你脚指头在动什么动？”
陆国庆吓得差点冷汗都出来了，心想：这小子昨天这一寻死，难道是成神了不成，老子这脚指头刚一动，他怎么就知道了呢？
“我没动。”
“没动才怪，说，是不是在里面藏钱了？”
“这个真没有。”
“没有就脱了。”
“大娃子，我给你说，你别得寸进尺。”
“爸，我也给你说，这钱我是为了给爷爷平反才要的。
你不脱也没有关系，知子莫若父，我一会回去就烧香请他老人家下来，好好问问你这鞋里到底有没有钱？”
陆国庆憋得干瘦的脸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红晕，心里一阵嘀咕：哪个苟日的说的知子莫如父，老子今天怎么就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想干什么？
一双还算标志的羊眼一转，立时有了注意，把五根脚指一卷，抓紧里面的十块钱，然后把鞋脱了，迅速踩在另一只脚上，“怎么样，我说没有吧，你苟日的还不信。”
想他陆离小的时候，要是看着地上有钱，那出脚的速度比黄飞鸿的无影脚都快，哪里能瞒着他，早已经看见了包钱的草纸。
“把脚抬起来！”
陆国庆继续装莽，准备把抓着钱的脚放下，然后抬另一只脚，谁知那叫刚放下，陆离穿着草鞋的脚就先一步垫在了下面。
陆国庆眨眨眼睛，嘿嘿一笑，“大娃子，你这脚还真快呀。”
陆离也眨眨眼睛，呵呵一笑，“一般一般，倒数第三，可谁叫你老人家要倒数第二呢？”
“那谁倒数第一呢？”
“少废话，拿出来！”
陆国庆没想到这高手间的对决，这么快就结束了，虽然心不甘情不愿，也只能把最后的十块钱那了出来。
“大娃子，你看这钱我都给你了，你是不是也给你爸我买瓶沱牌酒喝？”
“想啥呢，咱家又不是地主，最多一瓶丰谷酒。”
陆离把这张这个时代最大的票子搓了搓，放进包里，朝上街走去。
陆国庆也不去追，而是摸了摸衣角，又掏出一块钱放进了鞋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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